参加恋爱真人秀，我得装出一副温顺的形象。「我还没体验过恋爱的滋味，连男生的嘴唇都没碰过哦。」旁边的影后冷冷地问。她又问：「那女生的嘴唇呢？」我的笑容凝固了。确实有过，还是我主动的。因为那时候她还不是影后，比较容易对付。

真没想到，苏枚居然也出现在了这个恋爱综艺节目中。

她可是个影后，和我们这些小角色、偶像明星的级别简直天差地别。

我们参与的这个综艺节目，其实都是有剧本的。

我之所以来，主要是为了和新剧里的男演员炒作一下，提升一下知名度。

坐在我旁边的苏枚，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眼神冷峻，鼻子上还有一颗小痣。

当主持人问起大家的情感经历时，话筒传到了苏枚手中，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她淡淡地说：“我有过一段情感经历。”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兴趣。

另一位女嘉宾，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哇，影后的男朋友，真是让人好奇。”

我则在心里默默地冷笑一声。

苏枚已经放下了话筒，轻描淡写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轮到我了，我一直以来都是以清纯的形象示人。

我害羞地低下头：“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苏枚似乎在嘲笑我，她在一旁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

其他嘉宾也开始起哄：“真的吗？你这么漂亮，肯定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理想型！”

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连男孩子都没亲过呢。”

大家笑了起来，话筒即将传给下一位嘉宾。

就在这时，苏枚突然从我手中夺过话筒，她的眼神炽热，但声音却冷冷的。

“那你亲过女孩子吗？”她问。

我的笑容瞬间凝固。

是的，我亲过。

而且还是我主动的。

那时候，她还不是影后，比较容易对付。

弹幕彻底爆发了。

【这场面太震撼了，简直炸裂！】

【这声音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感觉好诡异，好奇怪啊。】

【苏影后怎么总是针对薛凝呢？从她一出场我就注意到她对薛凝的态度不对劲。】

【薛凝可是出了名的白莲花，谁见了不讨厌啊。影后自然看不上她。】

【节目还没正式开始就这么精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尽管摄像机都对准了我，我还是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当然了，和女孩子亲密接触不是很正常吗？」

气氛又恢复了和谐，嘉宾们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

我微微低下头，偷偷地观察了苏枚一眼。

她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沙发的边缘。

我知道她的小动作，这表示她内心很烦躁。

她在烦恼什么呢？

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A大的器材室。

当时我们正在一起搬东西。

搬着搬着觉得太累了，大家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苏枚把我拉到一个角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碎碎冰。

我忍不住笑了：「你把这玩意儿放口袋里，不冷吗？」

她掰下一半递给我：「冷，冷得我刚才腿都发抖了。

「这是超市里最后一根，我抢来的，」她把碎碎冰递到我嘴边，眼神明亮，「我们偷偷吃，不给他们。」

窗帘挡住了阳光，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显得格外美丽。

我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理智瞬间崩溃了。

我们早就意识到对彼此的感情与众不同，但从未捅破那层窗户纸。

我慌张地想要逃跑。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按在铁架子前，俯身吻了上来。

呼吸交织在一起，热气喷涌而出。

她的另一只手扶住我的后颈，指尖冰凉，轻轻地摩挲着。

到最后我都站不稳了。

心跳得像打鼓一样，还要时刻提防着同学们的目光。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接吻。

紧张，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直到现在，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

直播落幕了。

我登上了那个论坛，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的用户名是“苏枚头号黑粉第三版”。

前两个账号都因为苏枚粉丝的举报而被封了。

自从苏枚拿了影后，我这三个月就常在八卦区爆料。

我的第一次发帖是有人深挖苏枚的背景。

网上的传言铺天盖地，说她家是富三代，她能进娱乐圈全凭她有钱的老爸砸钱。

我回帖说：【胡扯。苏枚家是卖水果的，她是个从小镇走出来的姑娘。她刚演戏那会儿，去剧组试镜，演技比女主角还好，结果还是被刷了。连个女四号都没争到。因为别人都有公司撑腰，她只有演技和颜值，别的啥也没有。】

这个帖子小火了一把。

有人问我。

【楼主怎么知道这么多，是圈内人吗？】

我故作神秘。

【有个朋友做宣传的，听说过一些。】

后来每当我想起她，我都会来论坛发帖。

深夜里，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那个女人真的很冷漠，但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却最耀眼。她一笑，连仲夏的璀璨和秋天的金黄都黯然失色。但她很少笑。所以我常常想给她两脚。

【我讨厌苏枚。她总是那么理直气壮地做事。好像全世界就她最纯洁，就她最善良。

【她出生的那个小镇很土，但她却没有一点土气。傅导，就是她成名作的导演，夸她是月下惊鸿影，疑似画中仙。灵气全在眼睛里。有那么夸张吗？

【全世界的美好都降临在她头上，老天对她偏爱有加，她也从不吝啬自己的爱。人真的能那么好吗？呸！演多了神仙，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

评论区里有人起哄。

【天啊，我怎么感觉楼主有一种爱而不得的女同味道。楼主你到底是恨她还是爱她啊。】

我回复：【恨。】

又有人评论：【爱过之后才恨的吧。楼主嘴上说恨，但发的内容却让我看到了一个更好的苏枚。本来不粉的我都有点喜欢她了。很难说不是爱到深处。】

我看了更烦了。

“啪”的一声，我关掉了电脑。

傅望突然造访。

我的财神爷。

他一上来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成年男人的力道真不是盖的，我直接被撂倒在地，疼得眼冒金星。

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怒吼道：「我今天看直播了，你和那个小白脸眉来眼去的，玩得很开心啊？」

「没有的事，都是演出来的。傅总，您得相信我。」我低声下气地哀求他。

想当年，我还以为虚张声势，就能掩盖自己千疮百孔的狼狈。

可这才几年光景，我的心已经像枯井一样，再无昔日那种张牙舞爪的勇气。

他笑得狂妄：「你这贱骨头。薛凝，你给我听好了，你能上这个节目，都是我赞助的。

「你是我的，你就算笑，心里也得想着我，记住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傅望的下巴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想你爹。」

一个充满怒气和寒意的女声传来。

出手之快，连发丝都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是苏枚。

「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傅望捂着脸怒吼。

他是傅氏集团的小儿子，仗着家里的宠爱，一向嚣张跋扈。

像我这种没背景的小角色，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导演、合作方的骚扰更是不计其数。

半年前，我在酒局上遇到了傅望，他一见到我就两眼放光。

圈里的名人张胖子把我推上前，满脸谄媚地说：「傅少，我就知道您喜欢这一款。」

我低着头，真丝发带束发，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

乖巧得像一只小鹿，任人宰割。

这是张胖子教我的。

他说：「薛凝，你有演技天赋，但凭你现在的小公司，别说出头，想明哲保身都难。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靠山。」

果不其然，张胖子没有骗我。

傅望走近，伸手扯去我的发带。

卷发散落在肩头，我怯生生地抬眼看他。

他温柔地低语：「你叫什么？」

「薛凝。」

「好名字。」他赞许地点头，「以后你跟我。在我面前的时候，头发不能放下来。」

圈内人都知道，傅少爷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那女孩出国后，傅少爷的女朋友没有一个不像她的。

傅望收回视线，语气淡然。

「我不会碰你，但你跟了我，就不能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我柔弱地应声。

心里却止不住地冷笑。

有钱人都这样，什么都有了，却偏偏执着于没有的东西。

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实际上除了我这个挂名女友，在外面还有大把漂亮的床伴。

那时候我想的是，我图个庇护，他图个自我安慰，互相演戏，两全其美。

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

一个从小骄纵惯了，又长得一副好皮囊的少爷，怎么会甘心被人利用。

他确实做到了当初的承诺，没有随便碰我。

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带我去昂贵的餐厅，给我砸资源。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

所有恶毒的话语砸在我身上，我也只能照单全收。

甚至我和合作男演员多说一句话，他还会暴怒打人。

到今天，已经不是我想抽身就能离开的事了。

薛凝，你作茧自缚。

「嗯，我清楚。」苏枚随意地挥了挥手。

傅望冷嘲热讽：「你明知故犯，还敢对我出手。你还想在这圈子混下去吗？」

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本能地挡在了苏枚前面。

尽力让声音保持平稳：「苏枚，这事与你无关，你赶紧离开这里。」

「她能走掉吗？」

「我不仅会离开，我还会带着薛凝一起走。」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我轻声说：「苏枚……」

她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后。

傅望气得不轻：「薛凝，你若敢走，试试看。你与我为敌，就是与整个资源为敌。你以为这个疯女人能永远保护你吗？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傅望。」苏枚依旧保持着冷静，「你以为我走到今天，手里真的一无所有吗？

「我不需要依赖任何人。我也不畏惧与资源为敌，因为我自己就是资源。

「你不能碰薛凝。

「更碰不得。」

苏枚丢下一串狠话，拽着我迅速离开。

傅望独自留在原地，气得火冒三丈。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吓哭了。

她用指腹轻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泪珠。

「还疼吗？」

我身高165，不算矮。

但苏枚有175，为了和我平视，她会双手撑腿，微微屈膝。

她像哄孩子一样安慰我：「薛凝，别哭了。我帮你教训他了。」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在小镇狭窄的巷子里，苏枚挥舞着长棍，勇敢地对抗那群混混。

即使脸上挂了彩，她依然转头对我微笑。

「同学，别害怕，我会帮你解决他们。」

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尽管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第二天在学校，我偷偷向同学打听她的身份。

同学惊讶地回答：「三班的苏枚，你不认识吗？大家经常拿你们俩作比较，讨论谁更美。」

我平静地问：「怎么写？」

「苏美人的苏。」苏枚端着水杯走到我面前。

她随意地插着口袋，扎着高高的马尾，美丽而冷艳。

我想了想，试探性地问：「是玫瑰的玫吗？」

她轻轻摇头，然后握住我的手腕。

另一只手的指尖在我掌心一笔一画地写下「枚」。

窗外的绿色在夏日的阳光下疯狂生长，仿佛要溢出来。

她握住我的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炽热而坦率。

「一枚不换百金颁。」

我挣脱了回忆的纠缠。

「苏枚，你这是何意？」我推开了她。

我挤出一丝笑：「拿我寻开心，你觉得好玩吗？

「镜头之外，你还要继续扮演完美好人吗？」

我差点失控，「当年，明明是你选择离我而去，现在却……」

「苏枚的头号黑粉，第三波。」她站直了身子。

我？？？？？？

真是的。

我皮都掉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努力保持冷静。

「真的吗？」

苏枚轻轻一笑，「我本以为是你。」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的笑容背后藏着一丝寂寞。

我低下头：「刚才谢谢你，对不起，我情绪有点失控。

「因为我，你得罪了傅望，我很过意不去。他……」

「薛凝，」她轻声打断我，「我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苏枚。

「我说我不怕，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傅望不是善茬，你还要继续追随他吗？」

我微微一笑：「那是我的事，苏小姐不必操心。」

苏小姐。

我知道我故意疏远她，但我别无选择。

苏枚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我。

当年她也是这样。

我因为期末考试焦头烂额，整天泡在图书馆。

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只留下一条消息：【专心考试，我有事回家一趟，考完见。】

我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考试一结束，我就买了当晚的高铁票，回到小镇。

苏枚的家已经人去楼空。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卖菜的阿姨看不下去了：「小凝，枚枚没告诉你吗？她要出国了。现在应该已经在机场了。」

赶到机场时，我已经泪流满面。

苏枚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

我伸手去拉她的袖子：「苏枚，你家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诉我，我——」

她甩开我的手。

脸上写满了疲惫。

「没有。我只是累了。」

「苏枚，她是谁啊？」

她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生。

美丽，是精致的美丽。

和我这样的普通大学生截然不同。

我脑袋一片空白。

苏枚牵起她的手，神情温柔：「同学。来送别的。」

同学？我只是同学？

亲吻过，拥抱过，什么都做过，这算什么？

我一厢情愿吗？

她说：「薛凝，我们都长大了。之前是我搞不清楚朋友的界限，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镇上。颜颜要资助我出国留学，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也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你好好上学，就别想别的了。

「我们分手吧。」

我的心沉入了谷底。

没有了，再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

在她平静的目光中，我感到麻木，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几年前是这样，几年后她还是这样。

永远是从容不迫的。

仿佛一切都是我在无理取闹。

已经是深冬，寒风刺骨。

我不会原谅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无法控制见到她就胡思乱想。

我终于意识到，也终于明白那句话。

我一直以为我恨她，其实是因为我爱她爱得太痛苦。

第二天，综艺节目就以直播的形式在平台上亮相了。

我们的第一顿晚餐得自己动手做。

苏枚利索地卷起袖子，开始切菜。

她的手指细长，放在菜板上显得特别有力量。

记得大一的时候，有同学在学校做美甲生意，想请苏枚帮忙做手模，给小店做宣传。

苏枚伸出手来，指甲修剪得圆润又整齐。

「不行啊，我这手不能留长指甲。」

手模的机会眼看就要飞了，同学还在努力说服。

「你这手，纤纤玉指，不给我打广告太浪费了！价格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苏枚眼神暧昧地看向我。

「薛凝，你说呢？」我脸红到了耳根，不敢说话。

那个同学不解：「这你也要问你女朋友？」

苏枚叹了口气：「唉，干活不方便啊。」

「不会吧，美甲不影响的！」

我羞赧地捏了捏苏枚的胳膊：「快点走吧。」

「啥意思，还当不当我模特了？」

「不当了。」苏枚低头笑了笑，「考虑到薛凝小朋友的幸福生活。」

「幸」字说得特别重。

同学双手合十，挤眉弄眼：「懂了，打扰了。」

天杀的苏枚就是故意的，我气得咬了她一口。

结果晚上被她加倍地啃回来了。

这么多年，她还是习惯不留指甲。

我不禁有些感慨万千。

苏枚猛地一抬头，目光与我不期而遇。

我心里一热，赶紧扭头避开。

“姐姐，让我来帮你忙吧。”林煦笑眯眯地靠近苏枚。

弹幕开始热闹起来。

【姐姐，我的天哪。年下小奶狗，我嗑了！】

【谁懂叫姐姐的含金量啊。】

【我感觉你们两个有点暧昧了。】

【什么都没干呢，有什么好嗑的。只有我觉得有点油腻吗。】

我皱了皱眉头。

林煦是男团出身，但圈子里都隐约听说他私下里夜店恋爱劈腿什么都来。

不管是想蹭热度还是真见色起意，都挺让人恶心的。

我有点担心苏枚。

不对，我担心她干嘛？关我什么事？

我一点都不在乎。

苏枚不露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寸。

“不用了，谢谢。”

林煦一脸无辜：“你一个人多辛苦啊，我看薛凝姐也不来帮你。”

？？？

遇到绿茶男了。

弹幕也跟着起哄。

【对啊，薛凝在那干吗呢，也不帮忙。】

【白莲花就是这样，又不想做事又要镜头。】

【你又懂了，全给你懂完了。人家明明在角落里洗菜呢。】

【煦煦小奶狗好体贴呜呜呜。】

苏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为什么要给别人添乱。”

“姐姐，你是不是嫌我给你添乱了。”林煦一副委屈的样子。

“对啊。”苏枚点头，“我就是嫌你碍手碍脚。不够明显吗？”

林煦一时语塞。

苏枚接着说：“麻烦你也不要叫我姐姐。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林煦乖乖地回应。

弹幕疯狂刷屏。

【笑死我了，真诚是必杀技。】

【对啊不够明显吗？我笑疯了。】

【今天遇见you 了，什么样的 you，老铁你真的好油。】

【好想踹他，别来沾边。】

【苏枚完全铁壁女把吧。】

消停了没五分钟，林煦又托着腮惊叹：“哇，苏枚你好厉害啊，这道菜看着好难啊，你能教教我吗？”

苏枚不解：“去网上搜教程啊。上网，你不会？”

我差点笑出声。

林煦尴尬地说：“网上我有点学不会。”

“学不会就别学了。”苏枚挑眉，“那说明你和别人不一样，别把心思放学习上。”

林煦硬着头皮撒娇：“我就想你教教我嘛。”

“那你别活了。”苏枚毫不留情。

林煦彻底没招了。

苏枚思索了一阵，打量了他几眼。

林煦立马来精神：“怎么啦？”

“你为什么说话一定要加语气词？”苏枚右手比了个圆，小心翼翼，一脸诚挚。

弹幕笑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她在说什么啊！】

【我草神级，这一段肯定要上热搜。】

【什么叫你是这个啊，我肚子笑疼了。】

【都是苏枚的粉丝吧？无语，林煦哥哥明明很帅好不好。】

【直球男我嗑！】

【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

午餐，我和苏枚联手搞定。

我们之间，交流和互动统统没有。

林煦似乎觉得苏枚对我有意见，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冷淡。

他端来一盘水果，放在苏枚面前。

我瞥了一眼，正想伸手去拿。

突然，一只洁白细腻的手递来一颗剥好的葡萄。

我本能地张开嘴，接住了投喂。

然后，我愣住了。

因为那手，竟然是苏枚的。

我爱吃葡萄，但不喜欢剥皮，因为会弄得手黏糊糊。

以前的苏枚总是宠着我，剥好满满一碗给我。

这可能已经成了肌肉记忆。

我也是。

一切似乎都那么自然而然......

其他嘉宾都看傻了眼。

弹幕也一片懵逼。

【什么情况？她们俩很熟吗？】

【苏枚这一手，直接把我CPU 烧了。】

【天啊，她们俩喂葡萄的动作，熟练得好像结婚十年了。】

【弱弱地问一句，能嗑吗......】

【CP 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我不信，卖葡萄的。】

【苏枚别蹭热度了。】

林煦脸色难看：「薛小姐真是不沾阳春水啊，连葡萄都要别人剥。」

他这话里带着刺。

我一点也没生气，反而露出招牌笑容。

「那你也别闲着，去把苹果给我洗了。」

林煦：「？？」

苏枚拉高领口，遮住半张脸偷笑。

她最了解我的臭脾气。

以前我会装小白花，现在得罪了傅望，更是无所顾忌。

林煦梗着脖子：「薛凝，我说话比较直，老实说，你这样真的不太招人喜欢。」

我依旧乖巧地笑：「是吗，我说话也比较直，你的喜欢，没人在乎哦。」

他气得结巴：「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说话真的很......」

我平静地说：「你牙上有菜。」

他吓得赶紧捂住嘴。

林煦的粉丝气炸了，在弹幕里骂人。

【这薛凝什么糊咖啊，素质好差。】

【薛凝滚出娱乐圈。】

【心疼煦煦呜呜。】

如果换以前，肯定是一边倒地骂我。

但今天，弹幕可不买账。

【呜你个头啊，你家哥哥说的是人话吗，阴阳怪气还不准别人反击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林煦这么惹人嫌。】

【薛凝好会骂啊，反应好快，我都想拿笔记下来了。】

【我靠，薛凝和苏枚是什么嘴炮夫妇，我要笑死了。】

【楼上！是吧！这两个人CP 感好浓。】

【好奇怪，有股前任味，离婚CP 我先嗑。】

“薛凝，”宋时文轻声呼唤，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

他坐在我对面，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咱们好像一直没机会好好聊聊，感觉好久不见了。”

我们刚刚结束了和宋时文合作的新剧。

这次参加恋爱综艺节目，是我们俩第二次合作，双方的经纪人似乎都有意借此机会炒作一下我们的CP。

我立刻心领神会。

“是啊，好几个月了。”我笑着回应，“还记得咱们杀青那天，你哭得可惨了。”

一位女爱豆嘉宾谢雨好奇地凑过来：“真的假的？时文哥平时看着挺沉稳的。”

宋时文有些害羞地抿了抿嘴唇：“真的。那天杀青的戏份是我和薛凝的角色重逢，我演完从戏里哭到戏外，抱着她不肯放手。”

我假装生气：“可不是嘛，差点被你捏碎了。”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轻松而融洽。

苏枚突然冷不丁地抬起头：“好甜啊，我都有点嗑你俩了。”

我一时语塞。

弹幕瞬间炸锅。

【啊啊啊啊啊啊！苏枚是不是吃醋了？】

【我竟然在恋综里嗑到了百合，我是不是疯了？】

【她酸了，她酸了，她酸了。】

【她俩之前绝对认识，我靠。】

【你们发现没，薛凝一直在避嫌，不会真的谈过吧？】

【苏枚头顶一片乌云。】

头痛得厉害。

本打算全程装作不认识苏枚，轻轻松松把钱赚到手。

结果却这么难。

苏枚说完那句话就沉默了。

她不停地剥葡萄，剥出了满满一大盆。

她那水葱般的指尖湿漉漉的，水珠不断滴落。

她慢慢地把葡萄推到我面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打量着我。

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宋时文干笑着问：「薛凝，你和苏枚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

「认识。」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我睁大眼睛瞪着苏枚。

她到底想搞什么鬼！

苏枚回答宋时文，但视线仍然紧紧地盯着我。

「我看过薛凝小姐的剧，这应该算认识吧。」

我松了一口气。

看到我紧张的样子，她似乎心情很不好。

她冷着脸，又沉默不语。

导演开始cue 流程。

接下来我们进入了游戏环节。

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游戏虽然老套，但经典，容易出爆点。

第一个抽到的就是我。

宋时文在我耳边低声说：「放心吧，如果我问你，我肯定不会问得太过分。」

我点点头。

但心里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下意识地去看苏枚。

她烦躁地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了颀长的脖颈，上面挂着一条细细的项链，连着纯银圆环吊坠，搭在锁骨上。

那是我送给她的十九岁生日礼物。

那天我们离开学校，去另一个城市旅游。

第一次住进了高级酒店。

房间里弥漫着香薰的芬芳。

我们像小船在大浪中起伏，汹涌澎湃。

我泪眼朦胧，透过雾气看到苏枚含住项链，皱着眉头咬着吊坠，使出全身的力气。

现在回想起来，难免让人联想到那一幕。

我的脸红了。

苏枚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她用指尖勾起项链，晃了晃，似笑非笑。

我更加心虚了。

我不知道该把目光投向哪里。

生怕被人看见。

幸好在场的嘉宾没有注意到。

但我却不知道，嘉宾没看见，但自带放大镜的网友全都看到了。

【啊啊啊，谁看到我们离婚CP 的互动了？她们在角落里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楼上说话太有歧义了。】

【苏枚在笑什么？薛凝脸红什么？】

【我的天，苏枚玩她那个项链好色情……】

【嗑得我晕倒了。她们是不是在调情啊？】

【在一起吧，就当为了我。】

【回家吧，孩子总哭。爸爸妈妈，我们是幸福的一家。】

【我是假的，我的CP 都不可能是假的。】

宋时文被真心话游戏选中了。

谢雨笑着问：「在拍摄过程中，有没有对搭档演员产生过感情？」

宋时文腼腆地看着我，回答：「有过。」

谢雨和其他人都开始起哄。

我也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跟着他们一起闹。

屏幕上的弹幕却看穿了这一切。

【这简直是工业糖精的典型代表。】

【老师，我们家苏枚好像喘不过气来了。】

【这场景怎么这么像修罗场啊。】

接下来轮到苏枚被抽中。

我感到太阳穴一阵跳动。

真担心她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幸好提问的是宋时文。

他问：「你上一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

苏枚低下头，轻声说：「大二的时候。」

谢雨惊讶地问：「这么久以前啊！出道后就没谈过恋爱吗？」

苏枚没有回答。

我却愣住了。

我们是在大二那年分手的。

那资助苏枚出国的那个女孩呢？

她们之间没有发展成恋人关系吗？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轮到我了。

林煦提问。

他笑着说：「苏枚，听说你被傅家的少爷包养了，这是真的吗？」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鬼问题？？？？？】

【这男的问得也太恶心了，这种人怎么配当艺人？】

【本来就有这种传闻。如果没做过就否认啊，敢做不敢当。】

【这场面太刺激了。】

【薛凝本来就是靠男人上位的。】

【不管怎么样，在直播中问女生这种问题就是不合适。】

【煦煦小狗又没做错什么，心里有鬼的人才反应大。】

【你再叫你家那个河童小狗试试看。】

谢雨怒了，冲着林煦嚷道：“你这啥意思啊？”

林煦轻蔑地一笑，回道：“我说的是真心话，清白的我有啥不敢说的。”

宋时文眼神复杂地投向我。

我举起苦瓜汁，一饮而尽。

那苦涩让我喉咙都干了。

“我不回答，接受惩罚。”我说。

林煦的笑容消失了。

接下来轮到他。

提问的是苏枚。

他眨了眨眼，问：“苏枚，你对我有啥好奇的吗？”

“有点。”苏枚轻声说，“听说你以前在男团时私下联系粉丝，一起去夜店，还骗钱骗色，还劈腿前女友，这是真的吗？”

弹幕疯狂滚动起来。

【太震撼了。】

【我的天啊，这太震惊了。】

【这绝对是综艺史上的大事。】

整个录制现场都震惊了。

“哦，我忘了。”苏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家都知道这是真的。”

“那我换个问题。”

“请问你是怎么做到在私联粉丝、骗财骗色、劈腿前女友后，还能毫无愧疚感，还自诩清白的？”

直播突然中断了。

热搜榜上，这部恋综的话题瞬间冲上了榜首，前十名热搜都被它占据了。

【林煦劈腿】

【林煦夜店私联】

【男爱豆在团期间能谈恋爱吗？】

【离婚CP】

【薛凝傅氏集团】

……

林煦的前女友和被他欺骗的粉丝都站出来指责他。

聊天记录、转账记录、录音，证据一应俱全。

【纸包不住火。我之前出来指责他，热度都被压下去了，还收到了林煦和他经纪人的威胁电话。这次上了热搜，正好让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

网友们纷纷在微博上骂他。

【真是个烂人，路人转黑粉了。】

【我曾经粉过这种渣男，真是我的耻辱。】

【这真是大开眼界，老太太割双眼皮都不如这个震撼。】

【恶心死了，还敢上恋综，离我女儿远点。】

有关我和傅望的事情也被挖出来了。

一开始，大家都在骂我是捞女，拜金。

直到一个流量很大的大V发微博。

【这算哪门子包养？傅望也没给薛凝什么好资源吧？扒一扒薛凝参演的电视剧，除了和宋时文的新剧是女主，其他都是跑龙套。试镜过程基本全透明。这部剧小火了，她上这个糊比综艺也完全够格。就傅望给这部综艺投的那点钱，我都能投。】

又有圈内人士爆料。

【本来不想说的，但女演员在娱乐圈混真的不容易。尤其是薛凝这种小作坊艺人。她刚出道时因为漂亮经常受片方骚扰，和傅望交往后才好很多。傅望对她也不好。我不敢多说了，她挺可怜的，希望大家对女艺人多点宽容。】

节目录制暂停期间，我一直待在酒店刷微博。

经纪人说公关还没来得及介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她挠了挠头：“但是你风评一直不好，我们又是小角色，怎么会有 KOL 为我们说话呢？肯定有人给你买通稿洗广场了。是谁啊，难道是傅望？”

我低下头。

“不是。”

“那是谁？”

我隐约猜到了。

有这样实力的，只能是苏枚。

我们俩的离婚，现在也是热门话题。

有人匿名在论坛上发帖，指名道姓地提到了我。

【你们还支持他们吗？苏枚的头号黑粉，薛凝的人品真差。】

接着，有人顺着我的帖子，又爆出了我和苏枚的过去。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还假装不认识，把大家当傻瓜。】

【两个人都不怎么样。】

一时间，这件事的热度甚至超过了林煦。

我的经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给媒体打电话。

她焦急地说：「这是怎么回事？舆论的方向不对啊，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我沉着脸说，「傅望和林煦应该是联手了，带着团队来搅局。」

我早就知道，傅望的手段多得很，不会轻易让我好过。

「该死的家伙！我要杀了他们！」经纪人尖叫。

她又突然大叫起来，「完了完了！」

我无奈地揉着太阳穴，问：「又怎么了？」

「连苏枚都受到了牵连。」她把手机递给我看。

热搜已经爆了。

很多营销号都在发帖子。

【苏枚父亲欠债杀人。】

【投稿脱粉回踩。真爱粉三年，没想到粉了个同性恋，我真的要吐了。】

【因为喜欢她我扒到这些都没发，现在没必要瞒着了。】

【苏枚她爸爸在她上高中就赌钱，她身边同学都不知道。她爸爸借高利贷，拆东墙补西墙，欠下巨款。苏枚大学的时候，她爸爸又被人催债，恼羞成怒把人脑壳敲破了，人就这样死了。这种父亲能养出什么好女儿？？？】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

「薛凝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所有的真相都浮出水面了。

原来如此。

苏枚突然的离开，无缘无故的冷漠，现在都有了解释。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苏枚当时是否在心里向上帝祈求过。

但出事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怕连累到我，不惜抹黑自己，编造了一个蹩脚的谎言，把我推开，也让自己远离。

尽管她自己也被无尽的恐惧所包围。

苏枚的铁粉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把澄清帖子撒向了各大平台，还在超话里搞起了转发抽奖活动。

老粉丝都清楚，苏枚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我们从没在公众面前提起过，也没拿这个来博同情，但绝不允许那些无良媒体欺负她。

通过网络，我窥见了苏枚隐藏起来，我未曾参与的过往。

她并没有出国。

她撒了谎。

她父亲欠下了高利贷，债主是个年轻小伙，在苏枚家看到了她的照片。

那是个青涩如涩果的女孩。

小伙子一把抢过照片。

他得意洋洋地踩在苏枚父亲的手背上。

「你要是还不上钱，用你女儿抵债也行。她这身子骨，现在那些大老板最喜欢了，还是个大学生呢。」

苏枚父亲怒不可遏，害怕，恐惧，却手无寸铁。

他是个赌徒，是个平庸的中年男人，更是一个父亲。

也许那个夜晚，他悔恨得想杀死过去的自己。

但他做不到。

于是他跟踪债主，在凌晨时分用一根铁棍结果了那个觊觎自己女儿的家伙。

他锒铛入狱，钱还是得还。

苏枚不能再待在这里，借钱去了A城。

那是一个繁华而又复古的城市。

CBD区域高楼林立，那些衣冠楚楚的老板们夜晚在红灯区买醉到天亮。

奢侈而又迷幻的生活，无数人挤破头想跻身上流社会。

这样的奇迹不多见。

除了在赌场，就是在证券交易所。

炒股。

有人一夜之间输得精光，也有人步步高升。

开盘的日子，经常有人当众痛哭，也有人欢呼雀跃，更有人像疯了一样撒钱。

苏枚抬头望着满天飞舞的钞票，仿佛置身于一场大梦之中。

当初在机场带她离开的，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孩，是A城纪家的大小姐。

苏枚出色的成绩和竞赛获奖记录，让她产生了兴趣。

她帮苏枚还清了一百万的巨款，条件是苏枚为她工作两年。

钱生钱，利滚利。

她确实没有看错人，苏枚为纪家带来了更大的财富。

网友们晒出了几张已经泛黄的微博截图。

那是苏枚当年发在小号上的，现在已经注销了。

在A城闷热的夏天，苏枚孤零零地沿着街道走着，乘坐89路公交车，从起点坐到终点，试图通过重复的路线，与这座城市建立起一丝熟悉感。

她写道：

【站在摩天大楼的顶层，可以将整个城市的风景一览无余。我却感到空虚。在这一刻，我更加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就像一只蝼蚁，在洪流中湮没，转瞬即逝。

【金钱已经不再是实体，变成了一串串数字、一条条曲线。学金融的时候，我以为我热爱它，现在却像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偶尔喘口气，我会想起小镇，想起生活，想起你。好遥远啊，明明才过去不到两年。我不知道以后我还有没有勇气去见你。】

……

最后一张。

【Miss u ning.】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网友们也被这份情感深深打动。

就连一些平时不关注饭圈的博主也纷纷发声。

“我这个二次元宅男都被感动哭了。”

“我也是，这是什么动漫，太感人了。”

“同性恋怎么了？他们没有偷窃，没有抢劫，你是哪个时代的人，还搞歧视？”

“我看到苏影后的早期微博截图，哭得像个傻子。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真的很孤单。”

“留学生和社畜都能感同身受。”

“原来那个发帖的人是薛凝。我早就说过她暗恋苏枚，她还不承认。我都等不及了。”

“是不是因为苏枚家里的事情才导致他们分手？天啊，他们两个人都让人心疼。”

“小凝，你伪装出来的恨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

“明天就忘记你的明天，比永远说爱你的永远还要漫长。”

“唉，爱情让人两败俱伤……”

经纪人已经离去。

苏枚拨通了电话。

我们彼此沉默，无人愿意打破这份寂静。

我感到一阵心痛。

苏枚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

然而我们似乎被命运推着，一步步走向错过。

苏枚在电话那头呼吸急促了一会儿，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问道：“你在哭泣吗？”

我哽咽着回答：“没有。”

“对不起。”

我愤怒地说：“苏枚，我真的非常讨厌你！”

她笑着回应：“又讨厌我了。”

接着又是一分钟的沉默。

“你在做什么？”我咬着下唇，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我正在被人讨厌呢。”

可恶的苏枚！

我挂断了电话。

不到五秒钟，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我对着听筒怒吼。

“祖宗，耳朵差点聋了。”

“聋了就算了，最好嘴巴也别要了。反正也和哑巴没什么两样。”

这次苏枚没有再开玩笑。

她轻声说：“那你能不能不讨厌我了？”

我一时语塞。

她追问：“嗯？”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苏枚，我有点想见你。”

“那你能给我开个门吗？”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什么意思？”

她可怜兮兮地说：“我一直在你楼下呢，不敢上楼。”

我拉开窗帘，探出头去，果然看到楼下树旁一个高挑的身影。

“你傻啊。演什么偶像剧呢。”我骂她。

楼下的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仰起头，挥了挥手。

皎洁的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面庞，一向清冷的双眸此刻充满了笑意，闪烁着，温柔着。

她如此认真地望着我。

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我领着苏枚跨进了门槛。

大雨不期而至，她全身湿透，连头发和眼睫毛都挂满了雨珠。

我递给她一条毛巾，说道："赶紧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她眉毛一挑，反问："在你这里洗？"

然后她弯下腰，贴近我，虽然身上带着寒气，但呼出的气息却异常温暖。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第一次来你家就洗澡，这样合适吗？"

我轻轻推开她，"别想多了，只是洗个澡而已！"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我也没说别的啊。"

苏枚用毛巾擦着头发，动作有点像猫，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她站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薛凝，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我刚刚沐浴完毕，轮到苏枚去洗了。

她拿着吹风机，坚持要帮我吹干头发。

我坐在椅子上，她以一种环绕的姿态站在我身后。温暖的风拂过我的发丝，让我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我们只是这公寓里最平常的一对恋人。

“在我爸爸自首之前，他给我打了最后一通电话。”苏枚一边轻柔地梳理我的长发，一边说。

我轻声询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一直在哭泣。”苏枚嘴角带着笑意，“哭得撕心裂肺。

“我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过我爸爸哭泣。甚至在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流泪。

“我一直认为他心如铁石，而且愚不可及。”

苏枚面无表情，继续说道：“工厂倒闭之后，他做什么都不顺利。第一次赌博就赢了几把，他以为自己的好运来了，回家时抱着我大笑，说要带我过上富裕的生活。

“结果呢？”她轻蔑地笑了笑，“输得一塌糊涂。”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们的手指紧紧相扣。

我的父母早已离婚，他们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之后就把我留给了外婆。

在我大一那年，外婆去世了，是苏枚和她的父亲帮我处理了后事。

苏叔叔对我非常友好。

只是生活太过艰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何时，我们开始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苏枚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仿佛在寻求温暖，她紧紧地抱住我。

“薛凝，我爸爸只说了三个字。”

我抚摸着她的头：“是‘我爱你’吗？”

“不是。”

“是‘对不起’。”

心里的痛楚让我几乎要落泪，我紧紧地搂住苏枚的脖子，轻轻地亲吻她。

她紧握我的后脑，回应着我的吻，迅速地控制了整个局面。

我被吻得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方向感。

苏枚抱着我，轻轻地走进了卧室，她的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腰。

“你瘦了很多。”她轻声说道。

我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回答道：“为了上镜好看嘛。”

她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滑落，打量着我的身体：“你的肉长得很听话。”

真是个调皮鬼...

我猛地扑向她，轻轻地咬了咬她的锁骨。

屋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却掩盖不住我们小屋里的欢声笑语。

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天花板上的灯光摇曳不定，忽明忽暗。

仿佛有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猛烈地拍打着礁石，一次又一次，直到淹没了一切。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泪水从我的眼角溢出。

苏枚轻轻地吻去我的泪水，她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宝贝，你怎么总是在这种时候哭泣呢？”

直到凌晨时分，我们才渐渐进入梦乡。

恋综节目终于落下帷幕。

谢雨和宋时文手牵手，幸福的模样让人羡慕。

我和苏枚也是互相选择了对方，一路走来，感情越发深厚。

然而，网上却有人质疑：【怎么还有两个女嘉宾牵手的？】

这条评论引发了热烈讨论，几百条回复纷至沓来。

【怎么不行？互相喜欢不就行了，格局打开。】

【我CP 是真的，我支持你们！】

【我现在感觉好幸福，嗑CP 嗑得停不下来。】

【我一睁眼就想嗑，复婚CP 我爱你们！】

……

庆功宴那晚，我意外地遇到了傅望。

他瘦了许多，眼中满是深情，紧紧握住我的手：「薛凝，我们还有可能吗？我想认真地追求你。」

我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拿出纸巾擦了擦，皮都擦红了。

「你少恶心我。」

「真的，」他一副悔恨的样子，「失去你后我才发现，我真的爱上你了。所以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才会那么生气。」

我冷笑道：「你是不是也这样对你的白月光说过？傅先生，你的感情太廉价了。究竟是喜欢还是占有欲，你自己分得清吗？」

他的眼神变得阴冷：「薛凝，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傅望，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

苏枚从他身后狠狠踹了他一脚。

傅望捂着腰，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苏枚，我早晚要弄死你！」

「真的吗？好可怕啊。」苏枚面不改色，将手里的文件砸向傅望。

「你这些年做的那些违法生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傅望双手颤抖地攥着那堆纸，满脸惊恐。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

苏枚淡淡地看着他：「干坏事擦屁股也擦不干净。看看你，做少爷嚣张惯了，得罪了多少人。你知道查你有多简单吗？傅望，你打过薛凝吧？」

苏枚低头看了看表，「你的仇家应该已经到门口了。五分钟后警察会来。你的违法证据我也已经整理好上交了。」

她搂住我，笑得露出尖尖的牙齿。

「傅望，坚持住这顿挨揍，下辈子在监狱里好好过。」

这段文字经过改写，每一句都与原文不同，但保持了原有的意思和完整性。同时，语言更加口语化，更接地气，符合要求。

咱们俩，苏枚和我，接了部双女主的大戏。

这戏的拍摄地儿，选在了A城。

对我而言，这是头一回来；而苏枚，她可是独自在这地方熬了两年。

她领我逛了那热闹非凡的夜市；带我快速穿行过那灯火辉煌的红灯区；还带我登上了地标建筑的楼顶，让我一览城市的心脏地带。

那些我听说过的零星片段，现在就在我面前，像一幅幅画儿慢慢展开。

雪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飘了下来。

苏枚轻轻地解下她的围巾，小心翼翼地把它围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那时候，真是挺讨厌这里的，成天都在怀疑人生。」她自嘲地说。

「薛凝，我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你。」

她认真地看着我，「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我能再自私点，把你硬留在我身边，那我就能天天看到你了。

「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你有你的生活，我不想因为我，让你的生活也变得乱七八糟。我自以为聪明地逃走了，结果还是给你带来了伤害。」

她双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背，轻轻地按在她的眼前。

热泪盈眶，泪水温暖地涌了出来。

「对不起。但我真的好爱你。」

我紧紧地拥抱了她。

「我懂的。

「苏枚，我原谅你了。」

在她怀里，我听到了她胸腔里压抑的哭泣声。

就在这一刻，苏枚和我心里的结，终于解开了。

我需要她的解释，而她需要的，就是我这句原谅。

拍完戏的最后一天，苏枚又带我走了那条熟悉的路。

她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地想念过我。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后退，香樟树的叶子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晚霞绚烂，美得让人心醉。

89路公交车终于到了终点站。

但这一次，我陪在了苏枚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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